羊桥是岑巩县人口最多、地盘最大的唯一的土家族乡。因为人口多赶场最热闹,并且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所以中心街道吃“牛锅汤”的地方特别拥挤。
第一次去羊桥赶集是堂哥带我去的。 那时 我刚满十三周岁。堂哥说,“我今天带你来是想让你饱饱地吃一顿”牛锅汤”。 堂哥带着我来到卖“牛锅汤”的地方,厨房就在敞地坝里。这里人很多,卖“牛锅汤”的人也多。只看见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蹲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还有一些一边吃一边猜拳喝酒的,真是热闹极了。
堂哥拉着我找了一个稍微空一点的地方插进去,要了两碗“牛锅汤”。当揭开锅盖那一刻,热气氤氲,美味呼之欲出,我馋得口水直流。
这就是传说中的“牛锅汤”吗?我接过堂哥递给我的“牛锅汤”,闻在鼻边,一股香喷喷的暖流迎面而来。
“如果吃了不够,再整一碗!”堂哥说。
“好香!”我说。
“肯定啦,不香我还大老远的带着你来吃吗?”堂哥笑着说。
我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差一点嚼到了自己的舌头。
“慢慢吃,日头还在那里,还早呢?”堂哥说。
我狼吞虎咽地一下子吃完了一碗,堂哥给我又叫了一碗。
“别慌,慢慢吃,一碗才两毛钱,我们兄弟俩在这里吃过够!”堂哥说。
我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身边左右,一个个吃得脸都红彤彤的。猜拳喝酒的除了脸上红彤彤的,而且颈上的青筋胀鼓鼓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的不胜酒力,耷拉着脑袋,可能要梦周公去了。
我很享受这样的场面,我和堂哥一人吃了三碗,肚子也胀鼓鼓的!其他人吃饱了坐在小板凳上愉快地闲聊着。老板娘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撒泼地骂道:“这几场都没有看到你来赶场了,你去哪里挨刀去了!”
“我才几场不到啊,都骂咧咧的,拿大碗上一斤天马包谷烧来!”中年人说道。
老板娘装了一大碗酒,递给中年人。他还没有等到“牛锅汤”就打了一个冷勾当。酒顺着胡须往下掉,看到那种邋遢样,我和堂哥走出了卖锅汤的地方。
只看见那些酒鬼,也东倒西歪的离开。
“兄弟,这一场你破费,下场,下场我,我请你········”
丰盛的“牛锅汤”美味,吃得我放了两圈裤带。堂哥说:“下次我再带你来吃‘牛锅汤’。”我笑了笑:“可以的,太好吃啦!”
从此,人越大,事情就越多。二十年都没有到过羊桥,时常想起和堂哥吃得津津有味的“牛锅汤”,馋得直流口水。
别后三十年的一天,我再次来到羊桥,吃了一碗“牛锅汤”,却怎么吃都吃不出小时候的那种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