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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的那条河

发布时间: 2021-02-20   作者: 曾云生   来源: 黔东南新闻网 编辑: 王槐雪

  我的家乡在九嶷山,门口的那条清澈见底的河在我记忆里奔流不息。

  我高中毕业去当兵,后来又漂泊在外谋生,待在家乡的时间就很少了。每每念及家乡,除了父母,我想到的就是家乡的那条河和屋门口那几颗古香古色挺拔高大的迎客松、枫树和浓密如大盖伞的樟树,在很远就能看见这些生机勃勃直刺苍穹的古树,而这些成了我永远割舍不下的乡恋情怀。

  家乡的小河从九嶷坝奔流而出,从我们一片田地中间划过,呈现在我们村的视线范围内。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遇山洪暴发,河上的桥被冲走,我们两个生产队又要组织劳力,砍伐树木,架设桥梁。

  春夏之季,家乡的河就像一头猛兽,从山谷中咆哮而来,推动着砂石不断翻滚,雷霆万钧,波涛滚滚,发出雷鸣般的声音,不久就将两岸的稻田淹没。喜欢捞鱼的村民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腰上挂着鱼篓,拿着网赶到河边去捞鱼。山洪来得快,不过消退也快,往往第二天就会退去一大半。

  在秋冬之际,河水干枯,家乡的河她像羞涩的少女,静静流淌,脉脉含情,格外清澈,潭中的水就像一潭油一样明亮,闪闪发光;潭底的石子白得像宝石,绿的像玛瑙,青紫的像葡萄,小鱼在水潭中悠闲地游来游去,十分自在。

  家乡的河给我们带来的最大乐趣是捞鱼。几个人不知疲倦地将河的岔道用石头、木板、薄膜、草皮将水拦截,把鱼驱赶到一个小范围的浅水区,然后兴高采烈地捕捞那些惊慌四蹿的鱼儿。

  惊鸷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鱼开始出来觅食了或者产卵了,此时又是捕鱼的好时机。到了晚上,背上一篓松树丛光,点着火把,拿着鱼叉,又开始满水沟,满田垅去捕鱼,有时,会遇到鲶鱼咬尾,一条衔着一条的尾巴;抓时要从尾部开始抓,不能惊动前面的鱼,这样就可以多抓几条鱼;如果从前面去抓,惊动了前面的鱼,鱼群就会马上散去。若遇到泥鳅、黄鳝还不想要呢,因为太小,又不好杀,滑不溜肌的。

  捞回来的鱼吃不完就用来烘干鱼。干鱼是用食盐腌制后放在锅子上烤熟,再用筛子挂在火炉头上慢慢烘干的,因此吃起来特别细润、清香,连鱼刺也十分柔软,完全可以吃进去的,它成了家里一道美味的佳肴。家里来客人往往都会煮上一碗干鱼仔来招待客人。吃后没有人不点头称赞的,后来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九嶷山河水鱼。

  我的大哥、三哥是抓鱼的好手,家里经常备有一些捕鱼工具,诸如洪水网,鱼篓,鱼筛、鱼叉等等。三哥读书最少,但最会抓鱼,捕野兽,每次出动都比别人抓得多;他能吃苦,又不计较个人得失,别人都喜欢找他合伙抓鱼。

  如今,河的两岸已被取石沙的挖机挖得大坑小眼,清澈见底的河水也经常变得浑浊了,过河时再也看不见昔日河里嬉戏的鱼儿了。原来弯曲的水道边已经修成直线的堤坝。现在想要吃点九嶷山河水里的干鱼自然变得十分的难了,不仅价格高,每一斤干鱼现在要卖到二百多元。

  家乡的小河啊!是你哺育我快乐成长,是你让我变得勇敢,是你让我学会了游泳,如今再也找不到童年时期的乐趣,洗一个澡要开着车跑到上游一公里远的九嶷坝了;平时也很难吃到那美味可口的鱼了。我不知为你高兴还是难过?